4月2日,《西安晚报》刊登一篇题为《在五院第一次享受公费医疗》一文,引发社会、职工和民众的广泛关注。患者以切身就医经历讲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发生在西安市第五医院的故事。朴实的语言,真挚的医患感情,略带时代沧桑的照片无不勾起许多人对那个年代美好的回忆。
1956年五院外科医护人员在手术楼前
五院带有“三自爱”教会标志的西式建筑
上世纪 五十年代五院的手术室一角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高中毕业参加工作,因干活劳累,我的“狐疝”旧病发作,就在西安市五院住院手术治疗。这是我第一次享受公费医疗,至今印象深刻。
西安市五院位于西关正街,我厂的公费医疗关系在这儿。五院当时属西关公社所辖地区,周边是农业社,有五一生产大队等。五院的大门是双开的门扇,夜间大门就紧闭了。进门旁边是收发室,正对着里面是三层砖混结构的门诊楼。五院原来是“三自爱”教会的地方,当时医院还保留着写有“三自爱”教会标志的西式建筑。
我挂号后,经门诊外科站立位触诊,被确诊为“赫尔尼亚症”,医生告诉我需住院手术,并开具了住院证明。证明上注明办理事项,需带粮票十斤,油票二两,毛巾、脸盆、热水瓶及记账单。
那年我只有十八岁,我自己办理住院手续,没有惊动我妈和同事。走进住院部,我看到长廊、亭子等建筑,每间病房设有2到3张木板床。我的同屋病友是一个赶马车的公社社员,他坐在车辕赶车时,因马车与汽车相撞,他一侧下肢创伤感染,现已截肢。医院护士叫夏玉兰,常陪他聊天说秦腔戏。公交公司的干部每天都来看望他,带些慰问品。他很乐观,常和大家一起开玩笑。
当时医院的设施没有现在这么先进。住院次日医生通知我到手术室,手术室是由一间旧民房改造的,木质检查床很高,得自己爬上去。有一位女护士为我做术前消毒,操作盘放着刷子、肥皂、剃刀。手术室安静得有些阴森,我尽力控制着心里的紧张,护士一边打肥皂一边和我交谈让我放松。为了避免划伤皮肤,她操作很轻柔细心。消完毒,包扎好,护士叮嘱我好好休息,第二天正式手术。
次日我进入手术室,躺在手术床上,两条腿被布带扎住,小腿绑在床上固定。医生继而用针灸刺入我两侧三阴交等穴位,通上电后,两腿有节奏地抽动。这时护士给我的面前挂了一个布帘子,我能听见医生护士讲话和器械的碰击声。我身旁站着一个女护士,负责和我交谈,安抚我的情绪。
打过麻药手术时,我感觉到提肠翻肚的阵痛,护士帮我擦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做完手术,下午回到病房。那时住院做手术不打针不输液,只吃消炎药,土霉素四环素。由于那时做的是传统张力手术,手术和患者恢复时间都比较长,疼痛症状也比较明显。
我母亲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动手术的事,前来看我,抱怨我也不给家里打招呼,一个人住院做手术也没个照应。母亲问我想吃啥,我说想喝冰峰汽水,那时候是八分钱一瓶,我喝得好舒服。
三天后即可拆线,下床活动。这一天太阳特别好,空气清新。夏护士通知我和病友都快点到户外活动,有记者前来照相。到了室外看到许多病友都在散步,休闲晒太阳,有的坐在亭廊聊天看报,我的心情一下开朗了好多。
出院时,大夫给我开了休假证明,并嘱咐,暂不能参加重体力劳动,这是我第一次享受公费医疗做“疝气修补术”。在那样的情况下做这样的手术很不容易,术后至今未复发,我也可以参加重体力劳动了。
转发自《西安晚报》
50年代末60年代初五院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