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走进ICU

那是2017年1月17日，徐老接到医务处通知，某省级医院ICU邀请他前去会诊一位重症病人，我陪同前往。患者是一位59岁的女性，住院时被诊断为“吉兰巴雷综合症”（这是一种严重的神经系统病变，会造成患者瘫痪）。我们前去会诊时，病人已经出现四肢瘫痪，呼吸困难，靠着呼吸机维持了4个多月，并且一直通过鼻饲半流食，医院曾多次使用丙球、激素及抗菌素治疗，但始终不能脱离呼吸机，而且反复出现肺部感染。病人家属把最后希望寄托在中医上，前往中医院来请求会诊。徐老诊视后从中医角度分析，患者精神衰惫不能自主呼吸，属于肺气不足的表现，咳嗽频频而痰粘稠难以咯出，是由于病久伤阴，痰浊胶着所致。其舌质偏红，苔薄黄腻，脉象虚数不齐，更佐证了气阴两虚，痰浊阻肺的病证分析，所以采用益气养阴，清化痰浊的治法，仿生脉散合甘桔汤加减，处方如下：西洋参10克，杭麦冬12克，蜜远志10克，炙桔梗10克，广桔络20克，竹茹10克，芦根15克，生薏仁30克，荸荠3枚，鲜竹沥2支，嘱患者连服10天。会诊回来后我心存质疑，悄悄地问徐老：“病人病情危重，您用这么轻的药能行吗？”徐老微笑着说：“病情越重用药反而要轻，这是因为这类患者多脏器功能低下，受不了大剂的攻补，只能用轻灵之品缓缓图之，但前提是要认准病机。这个患者始终脱离不了呼吸机，舌红，苔腻，脉细，其主要病机是气阴两虚，化源不足，肺失肃降，痰浊壅塞，自主呼吸少力，故需借助外界之力以缓解呼吸障碍，所以只有通过益气养阴，滋养化源，清化痰浊，提高其自主呼吸能力，方可出现转机。10剂药吃完，患者家属反馈说，患者精神和体力都比之前有好转，但仍有很多粘痰咯吐不爽快，并拍了舌苔照片传来，仍见舌红苔薄黄腻。嘱其原方去生薏仁，加栝楼皮12克，连翘9克，再服10剂。三诊时，患者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已能间歇性脱离呼吸机自主呼吸，四肢肌力增加，粘痰减少，但是出汗偏多，舌红少苔。原方去栝楼皮、连翘，加炒桑叶10克，浮小麦50克，糯稻根30克，敛营止汗。前后调治月余，患者终于成功脱离呼吸机，拔掉鼻饲管，离开ICU，转入普通病房进行康复治疗。患者家属感激不已，备重金以示谢意，被徐老婉言拒绝。西医同仁面对如此危重患者在中医的调治下转危为安，纷纷表示要多跟中医交流合作，拓宽临床思路提高疗效，并把中医处方抄录做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