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故事】刘太元:最长的画卷

来源: 华北制药/ncpc_hyjtdy

刘太元,1963年—1965年,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面授函授班毕业,高级经济师职称。1953年4月,北京国家医药局抗生素筹备处厂址调查组组员。1956年6月,石家庄华北制药厂设计工程科科员。1958年6月,华北制药厂粉针车间工段长、车间副主任。1981年8月,制药总厂计划处副处长、处长、综合计划处处长。1987年11月,离休回聘,先后主持工业普查、投入产出调查工作。1992年解除回聘,现在深圳定居。


讲述开始之前,91岁高龄的刘太元向我们展示了他的两幅摄影作品,一幅都市霓虹车马,一幅小桥流水人家,这位华药当年的书画名家,即便在摄影的世界,也是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专注和专业,是他徜徉翰墨世界的法宝,也绘就了他最引以为豪的作品——华北制药厂的选址工作。

线条

“前天,我在一张标着等高线的地形图上,画了几条折线、曲线,画了几个方框框,一幅多么奇妙的图画啊!于是,引来了成千的年轻男女,来自祖国的四面八方。”


这段话节选自刘太元的现代诗《前天、昨天、今天、明天》,诗中所说的图画,是1953年刘太元在石家庄市工业区规划图上标注的厂址图,如今石家庄十大城市名片之一的华北制药厂,早已屹立在当年绘成的位置上。透过这幅手稿,我们依稀还能听得到当年建设现场那热火朝天的劳动号子,还能嗅得到那群创业者饱含理想的青春气息——当然,刘太元的身影也在其中。


线条是绘画的基础,需要扎实的功底,选址工作也如是。但六十多年前,当26岁的刘太元接到参与国家“一五”计划中抗生素厂和淀粉厂的筹备工作时,他对抗生素还是一无所知。经过在上海制药三厂不到一个月的实习,5月20日,山东新华制药厂厂长袁荣带领刘太元一行八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曾想到,他们这次通往的不仅仅是首都北京,更是一条开辟中国医药新纪元的道路。


在轻工部国家医药局一间办公室,刘太元们与上海调来的黄克纮工程师及轻工部相关人员会合,并于6月1日儿童节那天正式成立筹备处,这似乎也在冥冥之中意味着,他们将以一颗充满求知的童心和责任的担当去开始这项工作。筹备处由袁荣总负责,设厂址调查、原材料调查和秘书三个组。刘太元被分配到厂址调查组,参加选择厂址,并收集汇编设计基础资料。


抗生素厂对厂址要求很高——丰富优质的水源,足够的电力、蒸汽供应,要接近原料(主要是玉米)产地,要有良好的交通运输,需要一定的地质和气象条件以及一定的工业配套能力等等。


为此,刘太元和其他同志一起,在偌大的北京城踏上了细微探求路——跑水利部查各地水文资料;去军委气象局抄气象历史数据;找粮食部调查玉米大豆产地资源;向电业总局、燃料工业部了解煤炭、电热生产供应状况和煤质分析及工业配套情况;请地质部提供地质及地震资料;到交通部、铁道部搜集有关铁路公路运输条件;去北京图书馆查阅有关各城市的历史沿革及人文记载等等。


时已入夏,他们每每白天一身汗,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功夫不负有心人,到月底,经过纷繁的数据分析和对比,石家庄、邯郸、西安、成都、太原、哈尔滨等厂址候选地被提出来了。其中,石家庄因其地处我国华北粮仓,又是重要的交通枢纽,离首都近,有利于接受中央领导,科技交流与咨询又都很方便等等,被认定为首选方案。至此,选址工作的线条已初步清晰。


轮廓


线条清晰了,接下来就要描绘轮廓。由黄克纮带队,刘太元一行两赴石家庄,与当地政府接洽并寻找具体建厂地址。


北京到石家庄,300多公里的路程,在当时乘坐火车却需要八个小时。漫长颠簸的旅途之后,迎来的是喜悦。首次见面,河北省政府和石家庄市政府对项目有可能落地于此倍感振奋,给予了筹备组毫无保留的支持,一方面提供有关水文、气象、地形、地质、电力、运输及工业生产情况等资料,一方面向调查组介绍了石家庄市的规划设想和市区现状图纸。组员们紧张地抄录、整理,汇总了大量材料,经过筹备处和轻工业部初步分析研究,认为石家庄基本具备建厂的各种必要条件,并初步遴选出三个备选地址。


8月29日清晨,黄克纮和刘太元迎着朝阳向第三处备选地址出发,此时二人都有些沉默,此前市建设局推荐的两处备选地址,经过实地考察,都不尽如人意,这回自己在地形图上看好的一处,希望能如愿以偿。当时交通不便,只能步行,快到北宋村北时,他们离开公路转身向北,前方是望不尽的棉田,穿过时,裤角全被露水打湿了,可他们已全然不觉,登上一处土丘后,放眼望去,东侧有一片南北向的大洼地,那是地形图上标明的古运粮河道,看来,这里就是他们在图纸上勾选的那块厂址了。二人就地观察:周围地势平坦,土质肥沃,位于市区上风方向,符合抗生素生产的环境要求。这儿离市区不算远,交通运输方便,一座热电厂也要在这一带兴建,电、蒸汽、热水可以配套供应。北面是石津运河,当时建设局规划要建航运码头,通航到天津。各方条件都很理想,二人击掌欢呼,就是这里了!


当时,除了药厂的三个项目,还有将要投产的国棉一厂、纺织厂二、三、四厂、印染厂、热电厂也在规划之中,厂址如何排列?各方意见不一,最后市长参加选址会议,提出由市建设局召集各方意见,提出三个方案报国家计委。其中第三方案,已成为当今的现实,即纺织、印染五个厂一字排列,药厂跨和平路南北,电厂和玻璃厂在纺织联合厂北面,形成一个规模较大,能源配套的新兴工业区。


出于慎重考虑,国家计委要求对备选地址做最后比较,刘太元和调查组成员又先赴邯郸、后陪史毓民副主任去成都实地考察,另对哈尔滨、富拉尔基的资料进行汇编,一并报送国家计委。


12月31日,国家计委正式发文批准抗生素厂、淀粉厂和玻璃厂建在石家庄。历时半年的选址工作终于尘埃落定,华北制药厂已呼之欲出。


渲染

现在的康欣公司(原淀粉厂)厂区内,至今还保留着一条穿越厂区的铁路,这条铁路专用线不但为当时的建设提供了物资运送,也成为以后很多年原材料和产成品运进运出的重要线路,而这条铁路,便是刘太元参与规划施工的第一个配套项目。


在新工业区同时筹建的有八个项目,国家计委决定厂外配套工程组成总甲方统一规划,共同推进,起着至关重要的保障作用。在安排生活区住宅施工建设时,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困难——由于建工部中央设计院搬家,晒图机也被拆掉了,而此时三套住宅施工图还只是一堆硫酸纸底图,正式图纸不能按期交付,按行业规定地图又不能外借,经院方领导批准,勉强同意他们借用一天。就是这一天,刘太元等人找到一家绘图机生产厂家,加班加点晒出了图纸。其后,通讯、电力、蒸汽、职工宿舍等配套设施相继顺利建成。回想当年,刘太元仍禁不住感叹:“都说深圳速度快,‘一五’期间,在当时的条件下,我们的建设速度不输现在。”


1955年,刘太元正式调任华北制药厂工程科,参与到如火如荼的药厂建设当中,当两年之后,高72米的淀粉塔在华北平原拔地而起时,刘太元感慨万千,这里是他最美的青春画卷,也将是他最长的人生画卷。

写意


如果说,华北制药的发展是一幅长画卷,那么,淀粉塔、厂房、发酵罐这些场景具象而写实,而刘太元日后在华北制药工作的40多个年头,则是一幅写意画,从车间到处室,再到后来的工业普查、投入产出调查,均成绩斐然,但却无法具象化。同样这幅画卷里,还有一线工人、有劳模、有管理、销售、研发人员,虽然他们都渐已模糊,但每个驻足这幅画卷之前的人们,都感受得到华北制药的历史、发展、文化、质量、责任、创新……一代代华药人在这片土地的耕耘,让华北制药这幅画卷浓墨重彩,缤纷绚烂,并且我们坚信,这幅最长的画卷必将薪火相传。


【本期编辑  娄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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